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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在干裂。河流在干涸。麦子在枯黄…… 旱魔在淮北大平原上无情地蔓延着、肆虐着。从去年冬天至今,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沿淮淮北降雨仅60~120毫米,比往年减少五至六成;尤其是进入3月份以后,沿淮淮北持续两个月基本无雨,淮北平原地下水位不断下降…… 据统计,全省农作物受旱面积4835万亩,江淮分水岭和淮北一带有75万人、44万头大牲畜饮用水发生困难。 5月27日,本报特派记者穿越皖北大地,行程1000公里,发回这组亲历旱灾的报道。 明光:“饮用水最多还能支持一个月” 倪其方是明光市航道局的职工,和大多数明光人一样,她的家中,有一口自制的水井。她说:“自来水发臭,现在,我们洗衣淘米用的是自来水,但喝的都是井水。”在明光市,很多家庭的堂屋里摆上了通常只有在大城市才能见到的饮水机。 缺水带来了矿泉水的热销。入春以来,明光矿泉水、天然水等一再脱销,有的厂家甚至将井水作过简单处理后推向市场。 明光市防汛抗旱指挥部提供的一份材料:“我市小塘坝及部分小水库已基本干涸见底,无水可放,特别是池河由于长期干旱少雨而断流,水质受污严重,且水位持续下降,城市供水已严重危机,12万城市居民生活用水将发生困难。”材料中提到的池河是明光市城市用水的来源。 据推测,如果持续干旱,明光市的饮用水最多还能支持一个月。 萧县:“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河水断流” 萧县旱灾最严重的是东南山区,庄里镇的椿横村2000多人,每天都要步行七八公里前往一个取水口用牛车拉水。村里人现在每家都有大的储水设备,洗菜淘米水用来饮牲口、浇地,洗衣水用来冲厕所,在干旱面前,村民们学会了最原始的节水方式。 萧县水利局的大院里有一口水井,每天早晨5点多钟,就会有很多县城的居民提着水桶来打水,争水、抢水的事也时有发生。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由于缺乏灌溉用水,在萧县,农民们被迫使用造纸厂的污水浇地。因为污水中含有大量纸浆,晒干后麦地里竟能撕下来一张张完整的纸壳。一位70多岁的老农告诉我们:“打1932年,就没见萧县断过流。活这么大岁数,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闸河和倒流河断流。” 砀山:拉水井也打不出水了 出砀山县城4公里,黑色的柏油路被“突突”往上冒的土灰包围着。两边的沙土松软地堆积,有十几厘米深,路北边,是方圆十几里地唯一的一眼机井,原本是作灌溉用的,苍蝇围着井口乱飞。路过的平板车、拖拉机和小农用车上,大大小小的水桶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下午4点多钟,三座楼村的朱长安开着农用车加入到这个行列。他说,早几年家里的压水井就改成拉水井了,今年拉水井也打不出水了。三座楼和附近大张庄、张新庄等村庄的几千口人都仰仗这一眼机井呢。 渐渐地,一眼井旁已围满了近百人,马路上排出了几十米的长队。一声“放水了”,人群骚动起来,纷纷往前挤。轮到朱长安接水时,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水管,最后,还舍不得地抖了抖水管,把最后的几滴水抖落到桶里,他说,水的价格是1元钱1吨,超过了城里自来水的价格。 朱长安随后领着我们去看他的麦地。远看还是一片麦浪起伏,走近一看,才发现麦秸秆已干脆镂空,麦穗干瘪。麦地里的土质因为久旱无雨,变成松软的沙土,一脚踩进去,会深陷其中。 以酥梨闻名遐迩的砀山,今年坐果率因干旱大大降低,在张新庄附近的果园里,树叶干枯翻卷着;由于干旱,砀山的西瓜今年普遍个头小、质量下降,而且上市时间比往年迟20天左右。据统计,今年砀山全县小麦减产将超过一半,水果减产将在三成左右,经济损失约2亿元。 同行的砀山县水利局副局长王学战说,全县84万人口中,已有58万人处在没水喝的边缘。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的领导来视察后说:“砀山可能是全国旱情最严重的地区。” 七里湖:“鱼是不指望了,早死绝了” 27日上午,当我们来到明光市七里湖时,往日水面面积达到60多平方公里的七里湖,现在只剩下了不到1平方公里的水面和一条千方百计保留下的航道。 七里湖是我省较大的水产养殖基地,所在的女山湖镇居民都是逐水而生。一些渔民说“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七里湖露底”。渔民们捕鱼时摆的“迷魂阵”渔网废弃在滩涂上,到处可见河蚌被晒干后留下的空壳和长不及三寸的鱼的尸骨。 在航道边,我们碰到了渔民黄金海,他苦恼地说:“今年年初,才向别人借了2万元贷款,指望着今年几箱鱼蟹能有个好的收成。现在鱼是不指望了,早死绝了,就指望着蟹了。” 在河道的另一头,11岁的单克超在干涸的河底吃力地拖着捕鱼的鱼箱,上小学四年级的他已经读懂了父母紧皱的眉头中蕴含的愁苦,“家里没钱,下半年上学可能就没学费了。” 自称“打从娘皮子里出来就和鱼打交道”的刘长德老汉今年77岁,在干旱面前,他和别的渔民们一起,表现出了生活所赋予的独有的坚强——帮助镇上在七里湖水心处筑起了一道临时水坝,保住了七里湖的航道和湖深处仅存的一些水面,作着最后的抗争。 旱灾:不仅仅是因为降雨少 “天有不测风云”。这场旱灾是突如其来的,以至于很多人措手不及。降雨少是原因——全省大部降雨量比正常年景都要少四至六成。但史无前例的春旱并不仅仅是因为降雨少。 河南鹿邑和安徽亳州交界的一个山村,由于惠济河水质的污染,全村人守着一条大河,却无水可吃。村民们在河边找到了一眼小泉水,便宝贝似的在河边用泥土围起个大水坑。在淮河流域,这样的故事实在太多,尽管今年淮河几近断流,但在各个地区,水并不缺乏,缺的是能饮用和灌溉的水。 缺水的另一个原因是灌溉技术的局限。在皖北农村,我们见到的还是最原始的漫灌方式——在农民们眼里,不见到“水淹七军”的场面,是算不得浇地的。而先进的滴灌和喷灌一直很难推广。 还有一点起初让我们很吃惊。尽管正在过着与水隔绝的日子,但很多地方的农民似乎并不急于改变现状。后来,大张庄农民张冬英帮我们算了一笔账:“浇1小时地要10块钱,浇上4遍,每遍2小时,就是80块,还有化肥、种子,越种地反而越赔钱,谁还想种地呀。”明光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的金齐银主任告诉我们,今年粮价偏低,农民种粮积极性下降,而且现在抗旱成本较高,有的农民主动抗旱的热情并不高。 采访结束时,砀山县水利局特地讲到刘暗楼乡,据说这个乡在抗旱中,充分利用一切水利设施和抗旱机械,对全乡2万亩小麦普遍浇4~5遍,虽是旱年,仍是一派丰收景象。·本报记者杨杰胡海涛 相关报道:华北干旱形势恶化 “南水北调”即将开工 中国北方旱情持续 我国北方大部旱情持续 各地全力以赴抗旱救灾 安徽严重干旱使夏季歉收几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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