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日中午，已被解至银川的何阳在两公安干警看管下，在市内一小面馆进食。此日银川气温最高-12℃，最低- 21℃。何阳略有感冒，吃饭时向服务员索要大蒜。方进玉摄本月25日，来自新华社的消息说：“点子大王”何阳因涉嫌诈 骗偷税，被宁夏警方拘押。不过，北京何阳先生的家属却向本报记者抱怨：何阳被银川警方违法刑事拘留，我们家属是通过北 京公安局的内部关系，才得知何阳被谁抓走的……。

　　何阳被刑事拘留是否符合刑事诉讼程序？银川警方“插手经济案件”是否有“地方保护主义”之嫌？何阳两次被羁押 ，审理过程中是否被刑讯逼供？何阳已向公安部递交《申诉》，其具体内容是什么……？记者奉派，急匆匆赶赴银川。

　　何阳其人绝顶聪明策划大师应运而生

　　何阳，1956年4月生，毕业于北京化工学院高分子专业。曾任北京某厂工程师，后专事给人出谋划策。1988 年创办“和洋民用品新技术研究所”(下文简称“研究所”)，任所长，后又设立“北京和洋咨询公司”(下文简称“咨询公 司”)，任总经理。

　　90年代初的何阳，深得中国新闻界青睐：1992年《市场报》发表《何阳卖“点子”赚钱有方》，稍后《人民日 报》在9月予以转载，1993年夏，这则新闻获“中国新闻奖”三等奖。

　　1993年7月，有报道说：以卖点子闻名的北京私营企业家何阳，对用户的服务又进了一步：由单纯的出主意、卖 点子，发展为把点子具体化，帮助企业进行实际设计和操作。用何阳自己的话说就是：如果过去是光说不练，现在就是边说边 练了。他开了卖点子赚钱的先河，他的点子新、奇、特，而且切实可行，不久便名利双收----一次就可以赚40万元！

　　1994年1月，《白手起家----当代中国著名私营企业家纪实》一书，将何阳列为“在改革大潮中涌现的叱咤 风云的弄潮儿”。

　　何阳的朋友对记者说：“何阳，绝顶聪明的一个人，太能干了！”

　　1992年是个大干快上的年代，也是个燥热难耐的年代：先是北京某大学一位教授业余时间卖馅饼，紧接着，北京 的月坛、地坛以及几所大学院内，先后办起了“星期日职工市场”。风过云散，这些新生事物今天都消亡了。此后有报道说： “著名策划人常常是有争议的人物，外企白领、学院派营销专家及某些记者，由于不了解策划人而对他们持完全否定的态度。 ”

　　至于何阳，也渐渐出了些麻烦。

　　1998年6月，安徽报道合肥请何阳来“出出点子”，但何并未露面，原定讲座只好取消。百货大楼方称：“‘点 子大王’如此看重钱，想不到！两小时的报告会，何阳开价1-8万元，还说是照顾安徽经济不发达，后讨价还价，压到1万 元。因为是双休日，银行不转账，我们也不能挪用营业款。说准星期一上班就转账，哪知道何阳不见钱就是不动身。”

　　何阳的说法是：现在已进入知识经济时代，必须承认好点子也是紧俏商品。我不是雷锋，我可以优惠，但你必须付钱 ！要么给钱，要么立个字据，毕竟口说无凭。百货大楼连个条子都不愿写，让人怀疑他们的诚意。

　　尽管有人质疑，1998年6月，何阳仍出版了他撰写的《点遍中国》，每册28元。为推销该书而发布的简介说： 何阳以点子多并将其商品化而闻名全国。何阳为美国、日本和国内上海、北京、广州、深圳等地1800多家企业的各类产品 作过咨询策划，帮助数百家企业起死回生，因此被誉为“点子大王”。为推动中国咨询业的发展、为培育人才，何阳应各省市 有关部门的邀请，先后举办了“点子大王全国巡讲报告会”、“点子大王全国百所大学报告会”。何阳还先后担任北京大学博 士生、中国人民大学MBA的授课和辅导工作，并任十几所大学的兼职教授……介绍材料最后称：“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何阳 多番被谣言困扰，本书的出版，表明何阳将再度出击。”

　　“再度出击”显然并不顺利。1999年底，他在银川被刑事拘留。获悉这一重大新闻，记者立即拨通北京114查 号台，希望能从何阳的公司、下属那里搜集一些背景资料。但何阳“研究所”“咨询公司”的号码，“114”的录音回答均 为：该单位未在查号台登记。

　　“点子大王”，怎么会漏掉现代企业一个最基本的信息发布渠道呢？

　　警方设“点子”拘留嫌犯何阳指控“违反办案程序”

　　新华社有关银川警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出“点子”把何阳骗到陕西西安机场再予拘留的报道，已见诸 全国媒体，需要补充的是：为了确保何阳能抵达西安，银川公安局假称：“公司手头有一件策划的生意，可获利50万元”， “希望借助何老师大名，请您从北京来一趟，帮助策划”，事成之后，“何老师拿25万，我方拿25万”。不过，主办此案 的警官补充说：这一次，何阳倒是挺自觉，他说：“不，你们拿30万，我拿20万元，因为后期的大量工作还需要你们去做 。”

　　何阳及其家人对警方此举提出了强烈抗议，何阳说：“利用职权胡作非为的公安，一年内我竟然二次被地方公安‘绑 架’至外地，同样的罪名是‘诈骗’。”

　　银川警方对此的回答是：我局干警对何阳实施刑事拘留，符合法律程序。警方称，因宁夏私营企业老板夏虹钢报案， 我局派干警往北京调查取证，经查：何阳公司没有承揽广告的业务却超范围代夏某承揽广告；何阳公司连续几年没有按时在注 册所在地(北京海淀区)工商局进行年检，已经丧失经营活动的资格；何阳在银川的经营活动有明显偷漏税行为。因此经慎重 研究，决定对何阳刑事拘留。

　　主办此案的警官对记者说：说句坦率话，正因为何阳是名人，因此我们在办案过程中是极其慎重的。我不是说对一般 群众可以随随便便，但你应该相信，我们局长在何阳《拘留证》的签发过程中，肯定会格外注重程序。何阳思维敏捷、能说善 辩、铁嘴钢牙，谁不知道！如果我们请何阳到银川来，他会来吗？

　　这名警官称：拘留何阳，不在乎是在什么地方，关键是我们没有违反程序。例如，有人指责我们没有按时通知何阳家 属。事实是：何阳的助手张东冬已经表示，与何阳同时抵达西安后，警方就给了他《银川市公安局对被拘留人家属或单位通知 书》(复印件)，同时还告诉了他执行这一任务的警官姓名。至于该《通知书》没有填写日期，是因为我们在西安机场时，不 能确定何阳是否真的会来。在送给何阳的拘留证原件上，我们当然填写了日期。作为被拘留人，何阳也填写了。

　　拘留何阳引发的其他问题还有：---为什么没有把何阳带回银川关押而是关押在中宁县看守所？警方回答：这恰恰 是何阳的请求。他担心银川认识他的人太多，担心自己的名誉，因此建议不回银川关押。

　　---是否有刑讯逼供？警方回答：何阳从来没有投诉过自己挨打，只是抱怨看守所内伙食差。

　　----何阳为什么没有律师？警方回答：我们向何阳说明可以由我们代为指定，也可以请其家属帮助请。何阳拒绝 了代为指定，在和他妈妈通电话时也没有提出聘请律师的问题。我们猜想，自信的何阳可能觉得自己比律师更能说清事实与法 律两方面的问题吧。

　　----何阳是否与吸毒嫌犯、杀人嫌犯关押在一起？警方回答：是的。条件所限，我们不可能给何阳特殊优待。

　　---投诉的酸妞公司老板说何阳欠债70万元，银川公安局为什么加码至100万元？警方回答：一、按夏虹钢的 说法，这笔钱三年多的利息以及债权人为讨债而前往北京所支付的费用，加在一起不是个小数字；二、按何阳的说法，何获得 100万元收入后，依据我国税法，应按照“累进递增”原则，缴纳大约30万元税金。在讯问过程中，何阳始终承认：“我 是明知应该纳税，但我没有缴！”

　　据悉，现在剃了光头、穿着黑棉袄的何阳说：准备就这段“牢狱生活”写本书，书名与“西部监狱”有关，开头是： 茫茫戈壁，四野无声，只听得远处传来几声鸡叫----这就是中宁县看守所。何阳一如往常地对自己的构想“看好”，说： “我的书肯定畅销，估计能赚四五十万！”

　　本案要害之一何阳是否承诺“做广告”？

　　这是一段细节：当轿车飞速驶离咸阳机场，何阳很快发现前进方向似乎不对，他问：你们这是往哪里开？警官说：这 是我们的一个策划，想请何老师帮助看看行不行。说着，警官掏出了《拘留证》。何阳迅即提出：“能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看完工作证，何阳连声说：“行，行，行。只要不是黑社会绑架就行。”戴上手铐的何阳把《拘留证》打开审视一番，重又合 上。单调的动作，重复了20多次。

　　警方称，提审开始后，何阳对警员呵斥说：“你们这是绑架！”“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和中央的领导很熟”， “你们必须悬崖勒马！”警官的回答只有一句：我们之所以敢摸阁下的老虎屁股，就是做好了充分准备。出示涉嫌诈骗的证据 之后，何的声音低了下来。

　　本案案情，可大致概括如下：银川私营企业“酸妞”公司(生产一种以酸枣为原料的甜酒)的老板夏虹钢报案称：因 何阳表示与陈佩斯“特熟”，又称与央视广告部副总经理王丽“特熟”，因此夏曾将100万元的广告制作费打入何阳账户。 而何阳则坚称，自己收到的这100万元是为“酸妞”公司策划、以及帮助夏某争取银行贷款的“合理报酬”。

　　何阳与夏虹钢曾经是极好的朋友。1996年1月，夏花了1000元的“见面费”(交给何阳的下属)，终于在银 川国际饭店见到了前来讲课的何阳。同年7月，何阳再次抵银川为酸妞公司搞策划，双方合作愉快，并谈及要“争取贷款”。 经过努力，7月26日，中国工商银行银川分行同意对“酸妞”发放1500万元贷款(实际到位700万元)，贷款的担保 方正是“北京和洋咨询公司”，贷款合同上有何阳亲笔签字。对于这一事实，何阳、夏虹钢双方无争议。

　　1996年底，何阳又飞抵银川，为夏虹钢的酸妞公司策划了一台名为“‘酸妞’之夜”的晚会。

　　何、夏的“蜜月”十分短暂。早在1996年的7月29日，即夏虹钢喜获工行贷款700万元的第三天，夏坚持说 自己前往北京，当面给了何阳100万元的酸妞广告制作、播出费；而何阳则坚持说：我收到的是策划、协助贷款的总报酬。

　　何家提供了书面证据：何阳在收到100万元之后，出具了收条，上面有收款金额100万，但并没有“代理广告制 作、播出”字样。何阳说：我收到的第一笔费用，必然是策划费而不可能是什么代理制作广告的广告费，夏虹钢纯属诬陷，银 川公安局也将这笔钱认定为广告费是错误的。

　　夏虹钢提供了两份书证：1-“夏总经理：我公司总经理何阳现已完成给贵公司的企业策划及银行担保，贵公司需付 整体费用叁拾万元，除元月份已付壹拾万元外，尚欠我公司贰拾万元正，现因我公司资金情况紧张，望急速来京付款，以解燃 眉之急。”落款为“咨询公司”，时间为“96年7月17日”。何阳表示：这份证据没有我的签字，不予承认。

　　2-“夏总经理：自收到贵方九六年七月二十九日付广告费壹百万元后，我所所长何阳先生正在积极办理。现因陈佩 斯已前往烟台拍片，中央电视台广告部王丽副总经理被派往日本国考察，故近期内无法实施，敬请原谅。另，何所长准备外出 ，暂不要来京。”落款为“北京市和洋民用品新技术研究所”，日期为“97年1月16日”。此件也没有何阳签字，何阳称 ，这份证据“系夏虹钢伪造”，印章是夏假造的。

　　夏的其他证据有：银行划款凭证，证明1996年7月29日上午，夏曾向何阳账户打入20万元，夏说“这就凑齐 了应该给何阳的30万元策划报酬”。下午，在得知何阳能够帮助用较低价格办妥央视广告后，又在何阳陪同下去银行，向何 的账户划入100万元。同一天的两笔资金转账，没在同一家银行办，正好说明第一笔款是策划报酬，第二笔款另有用途。

　　警方的技术鉴定说：夏某提供的书面证据上的何阳公司印章，与何阳公司印章一致，是同一枚印章。

　　本案要害之二何阳担保贷款是否“有效”？

　　以下是银川警方讯问何阳的笔录：问：你把公司的情况再谈一下。

　　答：“研究所”是1988年在海淀区工商局申办的，申办注册资金第一次是5000元，第二次续办时改了一下， 改为30万元。更改的时间，大约是89年或者是90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验没验资，我记不清了。从88年开始，每 年都年检，法人是我。到97年或者98年，(研究所)停止了(工商)年检。

　　问：你纳税在哪个税务局？

　　答：海淀区税务局。

　　问：为酸妞公司提供银行担保的“北京和洋咨询公司”，哪一年成立的？

　　答：是92年，是海淀区服务联社的一个人来找我，他叫什么我忘了。他说想成立一个咨询公司，由我来当总经理， 这样大家都好赚钱，我就同意了。一个星期之后，公司就办下来了，他给了我一个公章。我当总经理，他没给我聘书，只是口 头说的。

　　问：这家“咨询公司”的法人是谁？

　　答：我不知道。

　　问：你连公司的法(定代理)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当总经理？

　　答：(无语)问：你的“咨询公司”注册资金是多少？

　　答：我不知道。

　　问：你在宁夏工商局为宏刚公司(即“酸妞公司”)担保贷款时，填写了“北京和洋咨询公司的注册资金是1200 万元”，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咨询公司”有这么多资产吗？有过什么资产评估报告吗？

　　答：没有1200万资产，也没有任何资产评估单位的认定书。

　　问：这家咨询公司办公地点在哪里？

　　答：最早在海淀区，在什么地方我记不清了。

　　问：分几个部门？

　　答：就一个部门，咨询部。还是研究所(指和洋民用新技术研究所)这些人，等于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

　　问：有没有财务部门？

　　答：没有财务部门。

　　问：那么你们的财务往来怎么走帐？

　　答：就用“和洋民用新技术研究所”的账户。

　　问：咨询公司的财务状况，是否向上级单位---海淀联社报告？

　　答：不。不汇报。

　　问：咨询公司如果纳税，从哪里走？

　　答：从研究所缴。

　　问：研究所从97年之后就没有年检，这之后你们的财务账怎么做？

　　答：97年之后就没有账，(公司)没有做过账，也没有通过上级单位做过账。

　　问：咨询公司成立之后，是否年检过？

　　答：从来没有。

　　问：咨询公司既然没年检，也没有纳税，你认为它是不是一个作废的公司？

　　答：是的。

　　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利用这个公司在外面继续从事咨询经营业务？

　　答：(无语)问：你是和洋咨询公司总经理，那么你的董事长是谁？你的领导是谁？

　　答：我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问：这次夏虹钢一次给了你100万元的策划费，其依据是什么？

　　答：第一，我做的是一个比较大的策划；第二，我为他提供了担保贷款。

　　由以上笔录看，何阳的咨询公司似乎无异于皮包公司。

　　何曾说：我之所以敢于自报“咨询公司”资产1200万元，因为我有名人效应，有无形资产。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 ，我的公司的无形资产，价值1200万元----何阳在银川犯下“涉嫌经济诈骗”一案的要害，也许正在这里：即使何阳 偿还了夏虹钢的广告款100万元或无法认定这笔钱为广告制作费，何阳及其咨询公司也必须为夏虹钢实际接受的700万元 银行贷款承担最后责任，而“酸妞公司”早已停产。

　　本案要害之三“大师”形象可能就此彻底垮掉

　　何阳在给公安部领导的申诉信中说：我叫何阳，被人们称为中国现代咨询策划业的创始人和“点子大王”。10年来 ，我受各级政府的邀请，从全国之冠的大庆到改革前沿阵地的深圳特区，从国家经济发展的中心----上海到偏远地区的青 海，宁夏，四处为各地(原文如此)的政府官员和厂长经理们传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和创新思维的原理；从长白山 麓的朝鲜族延吉市到天山脚下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从鄂尔多斯的高原到西双版纳乃至世界屋脊西藏拉萨我都受到了各族人民 的欢迎，为发展地方经济弘扬民族精神而作出了一个中国公民应该作的事情。

　　同时我还应上海、云南、内蒙各地的团委邀请为那里的大专院校义务演讲，为了培养人才我还先后为北大博士生、清 华MBA、人大MBA和全国上百所大学讲学，并进行辅导，被聘为兼职教授。由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讲遍中国和在大学 作报告最多的人。当祖国遭到水灾时，我应中央台委托通宵达旦地书写赈灾晚会的策划方案，并奔赴灾区开展“智力援助工程 ”；当国有企业面临调整国家呼吁解决下岗职工问题时，我前往工业重镇沈阳、绵阳(长虹所在地)开展再就业工程报告会； 当伪气功猖獗时我毅然和维护正义的人士们在一起向其发动反击；我经常讲总理前面是地雷阵，我要做一个工兵，尽我之力… …。

　　与此形成对照的是何阳在银川的供述，显示他的演讲并非是“义务”的：问：有收入要纳税这个规定，你是否知道？

　　答：我知道，应该纳税。

　　问：那么你缴纳了没有？交过没有？

　　答：有的交了，有的没交。我做报告的收入是用合同规定，由对方负责缴纳各种税费。今年元旦前后，我曾到呼和浩 特团委作报告，如果他们没交税，你们就罚我，我认账，(因为跟他们)无合同规定。(他们)给我报销了来回机票，做了三 场报告，不要门票。第二次是江西新余市经委主任，具体承办的是一个公司，(与他们)有合同，合同上规定：一切税收由对 方付。我得了人民币1万元。

　　问：你给对方开具了发票了吗？

　　答：没有。

　　问：接着讲。

　　答：99年11月份，上海人民日报(人民日报华东版)开第二次策划大会，我的收入是1千元。西藏日报报告会， 没有收入。山西阳泉总工会，做报告、策划，收了5万元，有合同，收款之后没有开发票。山西日报，分成1万元，有合同， 没有开发票。在山西长治南面几个城市，一个是1万元，一个是2万元，(今年)在山西的收入是11万元左右，全部有合同 ，全都没有开发票。有个盖了公司的章，有的只有我的签字。

　　问：接着讲。

　　答：内蒙古团委，99年天刚冷的时候还去过一次，一家公司承办的，收入1万元。有合同，没有开发票。东胜经委 、计委、体改委和鄂尔多斯日报社，收入2万元，有合同，没有开发票。安徽阜阳经委，在博士后工作站做报告，收入1万多 元，有合同，没有开发票。福建日报、海峡都市报、福州、泉州、厦门三个地方，总共收入5万元。陕西华商报、西安市报告 ，收入1万多。98年也是基本如此，《点遍中国》这本书里基本都有了。

　　……问：只要合同上没有规定对方纳税的，是不是都应该由你负责纳税？

　　答：是的。

　　问：自从搞了策划，这些年来你的总收入有多少？

　　答：100万左右吧。

　　问：你都给哪些单位开过发票？

　　答：基本上都没有。

　　问：你收到了夏虹钢的一笔100万元，是怎么回事？

　　答：我收到的这100万元是策划费，收到钱的时候有我的助手万力在场。还有别人，记不清了。

　　问：你开发票了吗？

　　答：后来寄给他一张新技术研究所的空白发票，财务章是我们公司的。发票从海淀区税务局领的。

　　问：你收到这100万元之后，纳税了吗？

　　答：没有。我明知应该上缴个人所得税和营业税，但我没有去交。

　　……问：认识夏虹钢之后，你们还有过什么来往？

　　答：97年(应为96年底)，我应夏要求，从北京请来一批文艺界知名人士，在银川给夏虹钢搞了一个“酸妞之夜 ”的晚会，帮他提高了企业知名度。当时他给了我多少钱，我真的记不清了，大约有几十万元(共计75万元，包括给宁夏大 学捐赠的30万元，也由“酸妞公司”夏虹钢承担)，我把这些钱分给了演员，自己也就赚了三四万元。没有上税。

　　问：收款之后，是否开过发票？

　　答：我给他寄了两张空白发票，可能盖了我公司的印章，发票内容，我没有填写过。

　　……是我提出要求不要押解回银川，避免引起新闻界的注意。银川许多人认识我，这里没有什么人认识我。

　　问：录像带(据报道称，此盘录像带是何阳作为“‘酸妞’之夜”晚会的录像复制给夏虹钢的，夏发现“除了中间一 小段是与晚会有关的内容外，前后竟然都是何阳拍摄的自己与不同女人在床上鬼混的镜头”。但何阳之母向本报记者称，录像 带是夏住在何家时取走的)上的女朋友都是谁？

　　答：一个是……，一个是……，一个是……问：接着讲！

　　答：还有……，还有……，挺胖的小女孩。

　　问：你拍摄性交录像时，征求过这些女人的同意了吗？

　　答：可能有的说了，有的没说。

　　记者问：这些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是各地的主动追求者还是妓女？主审警员说：我们是经济侦察处的，因此没有深究 。如果是女人主动追求，不属于犯罪；如果是嫖娼，按社会治安处罚条例处理；如果是制作淫秽录像带，在没有传播证据的情 况下，我们还不知道能否治罪？录像带上不止一位女性，而且因为印有日期，可以知道是在短时间内与何阳发生关系的。何阳 说，都是男人，希望我们理解。我无法理解，只能说这个人品德不好。

　　尾声：愿中国咨询策划从此步入正轨

　　北京策划圈内的一位知名人士接受采访时说：除了策划晚会，迄今为止，何阳还没有成功地策划出一个产成品，把它 推向市场、获得利润。记者问：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他语气肯定地说“没有，不信你去查查！”他举例说：何阳说他的“ 点子”和案例被收入清华MBA，我找清华的MBA调查了，没有的事情！何阳策划说：女士香烟如果把过滤嘴的黄色纸改为 口红色，则这种坤烟一定畅销，可惜，市场上迄今没有见到这种新产品！何阳又说：因为他的策划，致使浙江罐装金华火腿畅 销，问题是，上海的“梅林”早就生产过火腿罐头，这怎么能算是何阳的“首创性点子”呢。

　　“不过”，话锋一转这位“策划师”又说：----即便何阳这个人这次不幸倒了，我也不希望中国的咨询策划业就 此垮台，我希望，中国的新闻界不要再对策划人胡乱吹捧了，报道之前，能否把相关内容送给企业家看看，看看有没有虚假、 溢美之辞。胡乱吹捧，只能害人。

　　----中国的策划不大讲究数据、样本、调查，中国的咨询策划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希望有关方面能够针对我们 这一行制订一些行规。中国策划人的单打独斗，也该好好整合一下了，不提高策划师的自身素质，我们便没有希望。

　　----策划人永远是“幕僚”，永远应该站在企业家的身后，不要总往台前跑。如果你是内科医生，即使是内科名 医，你也不能说自己就是“协和医院”----为了赚钱而高估自己，早晚要垮台！策划人应该与企业家并肩战斗，任何策划 都不能替代企业在产品质量方面的艰苦努力。

　　(本文的部分数据和事实来源于何阳的陈述，未经核实。)

　　□本报驻京记者方进玉陈涛□本报特约记者荣利